来自鼯鼠的奇特中药材——五灵脂

　　中医中药传承中华民族几千年苦心实践，发现了许多奇特的药材，创造了不少奇特的疗法，取得好些奇妙的疗效。五灵脂就是一例。

中药材——五灵脂引自姜凤梧等《中国药用动物志》   （1979）

　　五灵脂是鼯鼠的干燥粪便。市售药材分两类：一称灵脂块，又名糖灵脂，系鼯鼠的粪与尿凝结而成，呈不规则的块状，质较硬；表面黑棕色、红棕色或灰棕色，凹凸不平，呈油润光泽；气腥臭，味苦。以块状、黑棕色有光泽、油润而无杂质者为佳。一称灵脂米，又名散灵脂，为长椭圆状颗粒，两端钝圆，长5～15毫米，直径2～6毫米；表面颜色同上述，平滑或微粗糙，常可见浅色斑点、淡黄色纤维，有的略具光泽；质轻而松，易折断，断面黄绿色、黄褐色或黑棕色，纤维明显；气微弱，味微苦咸。表面粗糙、外表黑棕色、断面黄绿色、体轻无杂质者佳。

复齿鼯鼠Trogopterusxanthipes  引自姜凤梧等《中国药用动物志》   （1979）

    产出五灵脂的经典动物是复齿鼯鼠，已正式载入《中华人民共和国药典》，并见于众多典籍。而由中医研究院中药研究所（北京）、长春中医学院、四川省中药研究所等9单位专家协作、姜凤梧等主编的《中国药用动物志》（1979、1983）列举其粪便可用作五灵脂的动物还有：沟牙鼯鼠、赤鼯鼠、红白鼯鼠、霜背大鼯鼠云南亚种（该书原称“栗褐大鼯鼠Petaurista yunanensis”，依Wilson等2005订正）、 小鼯鼠（该书原称“灰头小鼯鼠”，亦同上正名）、灰鼯鼠、小飞鼠、毛耳飞鼠和黑白飞鼠。它们是鼯鼠科动物，栖息于山林中，复齿鼯鼠在海拔1300～2800米山区的山崖岩洞、石缝内营巢，其它鼯鼠多树栖性，在树洞内筑巢；这些鼯鼠几乎都主要以坚果、水果等果实和种子为食，也吃树木嫩芽、嫩枝叶，有些种  还吃一些昆虫及嫩草等。

　　﹡本表资料主要引自马勇等‵啮齿动物分类学与地理分布（见：郑智民等主编《啮齿动物学》,上海交通大学出版社,2012．）和黄文几等《中国啮齿类》（复旦大学出版社,1995）。分布地标为红色的系已将该种列作 “地方重点保护”。

　　五灵脂就是从这些鼯鼠栖息的山野悬崖石洞中、悬崖较平坦的石面上，或树洞中收集，除去杂质，晒干即成。四季均可采集，春季采的品质较佳。分选散粒、凝块，大块者砸成小块，不另行加工的就称“五灵脂”（灵脂米、灵脂块）。经加醋炮制的则称“醋五灵脂”——取净五灵脂，炒热，喷醋，再炒干；每五灵脂10千克，用醋1千克。小飞鼠粪作药材时多为灵脂米，形状同复齿鼯鼠所产的灵脂米相似，惟质较轻，色稍浅。

　　五灵脂已知的药理作用：一是能缓解平滑肌痉挛、增加外周血流量、增加血管通透性等，因此有镇痛作用；二是对结核杆菌及多种皮肤真菌有不同程度的抑制作用；三是能增加白血细胞。对鼯鼠粪作初步化学分析，主要成分为树脂、维生素A、尿素、尿酸等。其中发挥治疗作用的是哪些奇妙成分，尚待深入研究。

　　就功效讲，五灵脂能活血、化瘀、止痛、止血。主治心腹血气诸痛［如胃脘痛、心绞痛、肠风、小儿疳积］、妇女闭经、产后瘀血作痛、妇女血崩、经水过多、赤带等症。用量4.5～9克，实际应用多为配方。高士贤等（1984）以复齿鼯鼠产的为例述其应用：①血瘀腹痛、经闭——五灵脂、蒲黄，各等分，共研成细末；每服6g ，日服2次 。②慢性肝炎、肝硬化——五灵脂、三七、鸡内金、郁金，各等分，共为细末，制成10g重的蜜丸；每服1丸，日服2次 。③心绞痛——五灵脂50g、干姜10g，共研细末；每服5g ，日服2次，热酒冲服。今抄录此处望能给读者一点具体印象，但其药性及用法会因人因地因时而异，无医师正式处方请不要自行应用。

　　通常关于动物药材的介绍只见于医药专家的著作，而这五灵脂（复齿鼯鼠干粪）乃是正式列入国家卫生部颁布的《中华人民共和国药典》的，成为法定药材，并应用于所载的七味铁屑丸、十三味榜嘎散、十二味翼首散、阳和解凝膏、洁白丸、冯了性风湿跌打药酒（以上用五灵脂，前3个是藏族验方）和小金丸、少腹逐瘀丸、失笑散、痛经丸、槟榔四消丸（后5个用醋五灵脂）等10多个成方中，分别用于治疗肝热、肝区痛，热病发烧，痛经，经闭，产后血瘀疼痛，胸胁、脘腹刺痛，风寒湿痹，跌扑肿痛，蛇虫咬伤等症。

　　与此有重要关联，上述各种鼯鼠全都列入《国“三有”动物名录》受保护，并且，这些鼯鼠分布的省（市、区）也有更进而将其列为地方重点保护对象。由于只需取其粪便，对鼠本身可以无伤害，此项利用与保护原可完美结合。但以往有部分人由于缺乏永续利用意识，连鼯鼠本身也捕杀，取食其肉（鼯鼠皮板薄脆无利用价值，一些种类的被毛细亮美丽也仅能用作服装饰皮），乃得不偿失，如同杀鸡取卵，因小失大。而赤鼯鼠因整个胴体可入药——用高度白米酒浸制成“飞虎酒”，治腰骨酸痛等症，更常遭过度捕杀。再加之开山取石、滥伐森林等，使其栖息地遭破坏，赤鼯鼠、复齿鼯鼠和小飞鼠皆已成“易危（UV）”物种，毛耳飞鼠和黑白飞鼠也处“近危,几近符合易危（NT:UV）”状态，沟牙鼯鼠更达“濒危（EN）”水平。依法加强保护已成当务之急，对这些已评估为“受威胁”物种必须禁止捕猎，否则不仅鼯鼠科这一块生物多样性将受损，已传承千百年的药材五灵脂亦将难觅！

　　除五灵脂之外，啮齿动物粪便入药的还有：鼠兔（Ochotona属）的干燥粪便，称为“草灵脂

引自姜凤梧等《中国药用动物志》（1979）

”。也是从其洞中或洞口检拾，筛去泥沙，晒干即成。有通经祛瘀功效，主治月经失调、产后腹痛、跌仆损伤、瘀血积滞等。野兔（兔属Lepus）的粪便，称为“望月砂”。在野草丛下搜集，捡净晒干即可。该品有杀虫解毒、明目退翳的功效，主治目翳、痔漏、疳积及疽疮等症。此二药材也都是四季均可采集，

  鼠兔与野兔皆是兔形目动物。据前述《中国药用动物志》（1979、1983）记载，其粪便可用作草灵脂的鼠兔（Ochotona属），有藏鼠兔O．thibetana、红耳鼠兔O．erythrotis、达乌尔鼠兔O．daurica、川西鼠兔O．gloveri、灰颈鼠兔（云南鼠兔）O．forresti、高原鼠兔O．curzoniae、灰鼠兔O．roylei和间颅鼠兔O．cansus。其粪便可用作望月砂的野兔（兔属Lepus）有东北兔L.mandschuricus、草兔（今分为蒙古兔L.tolai和中亚兔L.tibetanus）、雪兔L.timidus、华南兔L.sinensis及高原兔（灰尾兔）L.oiostolus。其中雪兔为国家Ⅱ重点保护动物，其它所有野兔皆已列入《国“三有”保护动物名录》。

　　兽粪入药的还有夜明砂，是蝙蝠的干燥粪便，为清热明目、散血消积的良药，中医治大多眼科疾病都少不了用它。那是翼手目Chiroptera蝙蝠科Vespertilionidae动物，可不是我们讲述的“鼠”呵。